在纽约、柏林和孟买，不同种族、不同性别的青少年、年轻人和老年人都穿着Levi’s带蝙蝠翼商标的T恤。该牛仔品牌估计每秒钟就能卖出一件T恤。

　　24岁的Sam Slegg最近一个周六下午在乘坐伦敦地铁维多利亚线时，就穿着一件胸前点缀着蓝色蝙蝠翼图形的T恤，非常惹眼，他说：“这是个知名品牌，非常酷。我觉得他们的营销做得特别棒，我很喜欢这个牌子——他们家的牛仔裤不错，质量很好，我身上这件T恤也很好看。”

　　这个越来越家喻户晓的商标是Levi Strauss&Co.’s越过“低迷期”重新复苏的具体表现。“低迷期”是个内部说法，专指21世纪初那段时间，当时消费者抛弃了Levi’s，转而投向作为其竞争对手的各个快时尚品牌。2011年Chip Bergh接任首席执行官一职，在他的领导下，Levi’s的前途一片光明，2018年的营收同比增长14%，达到56亿美元（约390亿元人民币）。今年3月，Levi’s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，公司估值为81亿美元（约560亿元人民币）。虽然Levi’s本周早些时候公布的第二季度每股收益较上年同期下跌了21%，至每股17美分，但这是与上市及投资助推企业成长相关的2900万美元（约2亿元人民币）成本在短期内受到冲击的结果。

　　该企业的成长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对男士牛仔裤的依赖有所减轻。男士牛仔裤堪称这个历时166年的品牌迄今为止销量最高的产品。在过去三个财政年度，从牛仔夹克到印花T恤，上衣的销售额翻了一番，2018年首次突破10亿美元（约70亿元人民币）。

　　首席营销官Jen Sey称：“过去五六年，我们的品牌复苏的势头非常强劲。尤其是上衣和T恤，称得上是推动这一趋势的主要源头。需要记住的重要一点是，不是一件T恤那么简单。如果你不是真的信任这个品牌，你就不会穿上胸前赫然印着商标的T恤。”

　　下面我们来聊聊一件普通的T恤是如何帮助这个全球最大的牛仔品牌重振旗鼓的。

　　将蝙蝠翼商标物尽其用

　　1936年，Levi's在501牛仔裤的后兜上设计了红色的“蝙蝠翼”商标，以区别于竞争对手的同类产品。1967年，这个商标首次出现在T恤上。多年来，它的受欢迎程度时高时低，1990年代东山再起时也不例外。

　　事实证明，此举正是Levi's最近获得成功的关键，因为90年代怀旧和标识狂热的两股风潮席卷了时尚界。北欧时尚博主们在2013年选择了蝙蝠翼T恤，使其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。从那以后，蝙蝠翼商标的人气就迅速蔓延开来。

　　广告公司Cutwater的首席创意官兼创始人Chuck McBride表示：“走在街上看到一群孩子穿着某个品牌的服装，这就是最好的广告。”

　　Levi’s很快就抓住自家品牌突然人气暴涨的T恤做起了文章。Levi’s的设计总监Jonathan Cheung表示，公司有一个被称作“文化中心”的战略，即通过与当红元素合作来扩大自己的品牌。最近的合作对象有街头潮牌Supreme、Off-White和Peanuts、利物浦足球俱乐部、以及大热美剧《怪奇物语》等。

　　Cheung说：“这就是持续不断地推进当下企业文化与流行文化的合作。这就是品牌的意义所在，也是商标的意义所在。我们紧接着对蝙蝠翼商标进行拓展，让它变得好玩，给它增添些趣味性，于是就有了蝙蝠翼2.0、蝙蝠翼3.0之类的版本。”

　　知道什么时候该后撤

　　Levi’s的要诀是以不加重市场饱和度为前提，在蝙蝠翼商标最近大获成功的基础上再接再厉。而Burberry招牌格纹印花的故事则发人警醒；该品牌在21世纪初红遍全球，结果却因为被时尚人士抛弃、被普通消费者厌倦而销量惨淡。

　　去年，Burberry首席执行官Marco Gobbetti聘请Riccardo Tiscias担任该品牌的新任创意总监，Tiscias很快公布了全新的商标和花押字图案。

　　Cheung表示，Levi’s试图通过定期更换其推广的设计来避免过饱和现象，也就是说，既可以对蝙蝠翼做小小的改进，也可以完全突出品牌的另一个元素。旧款可能仍会在网上销售，但新款是主推产品。

　　数字营销公司Moving Image&Content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Quynh Mai表示：“但愿Levi's足够聪明，能够在达到‘临界量’时及时后撤。一旦超出了界限，他们就无法掌控已经取得的成功，就会开始排斥潮流引领者和影响者。”

　　品牌必须具有独到的意义

　　许多消费者很乐意在胸前为Levi’s打广告，因为他们相信这个品牌的价值观契合自己的信仰。公共关系及营销机构Cone Communications在2017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，对年轻一代来说这种观点尤为普遍，Z一代中有90%的人认为，企业有责任解决环境和社会问题。

　　来自零售分析公司Edited的Kayla Marci表示：“这不仅符合某些趋势，也关乎年轻消费者真正关注的政治和社会问题。这真的很重要，尤其是对一个已经有160多年历史的老品牌来说。”

　　Levi’s几十年来一直在支持进步事业；1992年，它终止了与美国童子军的合作，因为后者禁止成年同性恋者成为领袖的禁令。

　　Mai表示，Levi’s与美国的合作对其是有利可图的，因为海外客户把特朗普时代的Levi’s看作是“对美国的怀旧之情”。

　　用怀旧来吸引跨代人

　　Levi's会定期从自家档案中搜寻有价值的资料，为T恤设计全新的商标图案，从蝙蝠翼到双马皮标，再到运动休闲服饰标志，后者于2017年在科切拉音乐节上重新推出。

　　McBride说：“传统品牌由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图片资料是一个宝库，你可以从中选出真正有趣的设计图案，并将其融入到T恤风格中。”

　　重新推出的复古设计代表了90年代时尚的回归——这是Levi’s最赚钱的十年。这种时尚目前深受年轻消费者的青睐，对Levi’s的年长客户来说也仍然颇具吸引力。

　　McBride说：“Levi’s这类品牌的伟大之处在于，从它们失宠的那一刻起，你只需掰着手指数个几年，它们就会再度流行起来。有时候，回到过去继续前进是可行的。这一点很重要，因为它不仅能引起新的目标受众的共鸣，还能在那些曾经热爱这个品牌、但后来失去联系的消费者心中点燃些许激情。”

　　展望未来

　　在Levi’s遍布110个国家的5万家零售店中，位于德国、西班牙、法国、英国和意大利等国的41家门店及其电子商务网站提供T恤印花和定制服务，消费者也可以在那里定制个性化的产品。

　　打印杆的问世，拉开了Levi’s产品定制的帷幕。产品定制在以前被飞车党和摇滚乐手采用过，他们用补丁、徽章和裂口来个性化自己的牛仔裤和夹克。然而，如今的定制也体现了消费者对个性的渴望，他们可以拥有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的T恤，比如在Peanuts牌T恤上印史努比图案，或者印上消费者的名字或城市名。

　　这种定制需求并不是Levi’s预计的趋势，而是未来的规范和消费者的期望。Cheung说：“在未来，能够定制将成为一种新常态。其他的一切也都可以个性化，比如你的Netflix订阅、你的Instagram订阅和你的Amazon订阅。”

　　“我们认识到（个性化）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，人们总想装饰Levi’s。我们会做很多像科切拉音乐节之类的活动，我们会在这些活动中对下一步的服务进行试点，我们会采纳喷枪绘画、丝网印刷和手工扎染等技术。你们以后会越来越多地在门店看到这些互动活动。”